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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情況輕一點，那應該是我被你們打得很慘，但你多少也會受一點傷，幸運的話傷在身上，不幸的話傷了眼睛、傷了臉；如果情況嚴重一點，你們下手沒有分寸，也許我會死，但你也會受很重的傷，你們幾個還會被抓起來，送去少管所，等你們出來，大家都長大了，沒幾個人會害怕你們，只會鄙夷；如果是最壞最壞的結果，那你和我都會死，原因很可笑——因為你想搶錢，而我給了你十五塊，你覺得不夠。

「你喜歡這幾種可能嗎？」

「你神經病啊！」

黃色短髮破口大罵，想以此掩飾心中的悚然，她從周璡眼裡看到一種近乎病態的平靜，猛然意識到，對方沒有在開玩笑。她又想起令她咬牙切齒、深覺丟臉的那一天，周璡將她壓在地上，拳頭狠狠落下時的眼神。

黃色短髮想離開了，又因為最後的面子無法挪動腳步，好像走了就是輸了。她僵立在原地，幾乎無法呼吸。

周璡退了一步。她從書包里找出十五塊，道：「我們沒有認識過？」

黃色短髮一把拿過那十五塊，好像接過什麼燙手山芋一樣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，氣勢很足，腳步很快。

等黃色短髮和她夥伴的背影都消失了，周璡才輕口氣，肩背不再挺得那樣直。

快一天的飯錢呢。

她取車走了。

原本想路見不平、拔刀相助，卻被迫聽了那麼一番驚天動地發言的另外三個人還站在路邊屋檐下。

「酷。」容舒第一個說話。

第1章卑劣

慣例早起，天不夠亮，客廳還得開燈。

周璡一邊吃雞蛋和涼好的稀飯，一邊看自己抄寫的英語單詞小冊子，因為對音標不夠熟悉，發音總是露怯，連背誦都只能多憑死記硬背。

陳思芸問：「小璡，期中考的成績出了嗎？」

周璡端起碗，把剩下一點稀飯湯喝乾淨，順帶沖淡蛋黃的味道：「今天應該會出，晚上回來我把成績條放桌上。」

周璡順手把碗洗了，便和陳思芸一起出門，先幫她把車騎到目的地，再換成自行車自己回學校。

整條路都是走慣了的，只是隨著秋深，天亮得越來越晚，稍微有了點不一樣的景致。

周璡從路燈下騎行而過，看著自己的身影和自行車的影子合在一起，被拉得長長的，像下半身畸變的奇怪生物。

而路兩邊也6續有些小攤販就位，周璡一路聞到了油條、炸香腸、烤紅薯和醬香餅的味道，本來已經吃飽的肚子似乎又要變餓。她卻沒有一絲留戀，反而騎得更快了些，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怪物在身後追逐一樣。